外地时间2025-10-19
尘封的信笺与褪色的相册
岩崎千鹤第一次注重到谁人褪色的桐木匣子,是在祖母去世后整理遗物时。匣子藏在和室壁橱的最深处,被一方绣着鹤纹的紫绢仔细包裹着。推开滑盖的瞬间,陈年檀香混着纸页的微尘扑面而来——内里是一沓泛黄的信札,和一本边角磨损的相册。
相册的第一页是张是非全家福。年轻的曾祖母衣着大正时期的纹付羽织,怀中抱着婴孩时期的祖母,死后站着一位眉目与千鹤极为相似的青年。千鹤的手指抚过照片边沿,突然注重到照片背面有一行细墨小字:「昭和三年,与兄长治郎共摄」。兄长治郎?家族谱系中从未泛起过这个名字。
信札的揭秘更令人心惊。这些以毛笔工楷写就的书信,落款多是「兄长治郎」,寄信地址随着时间推移从北海道札幌变为中国东北,最后几封竟来自西伯利亚。信中絮絮纪录着一位兄长对幼妹的悬念:为她寄去北海道羊羹,担心她婚后的肺病,甚至在战争年月冒险汇来稀缺的药品。
最后一封信写于1945年8月,字迹潦草如挣扎:「见信速毁,务必将千鹤送至乡下。今生憾不可见侄孙女颜……」
千鹤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。祖母生前常抱着她哼唱一首希奇的童谣:「鹤よ鹤よ、兄さんの背中で」,当她追问歌词寄义时,祖母总是用枯瘦的手掩住她的嘴,眼中有泪光闪灼。现在碎片拼集成形——这位被称为「长治郎」的曾伯祖,竟是祖母一母同胞的兄长,却因战时被征召至关东军,战后滞留西伯利亚,成为家族刻意抹去的保存。
更令人震撼的是,千鹤的名字正是源于这位未曾碰面的曾伯祖——他在信中为未出生的侄孙女取名「千鹤」,寓意「千年灵鹤护佑家族」。祖母顶着压力沿用此名,是对兄长无声的起义与纪念。那些深夜的童谣,原是战火中失散兄妹的旗号。
血脈に眠る執念
带着解密后的震颤,千鹤走访了九旬的远亲与乡土史学家,逐渐还原出被时代碾碎的亲情全貌:长治郎并非通俗士兵,而是被征召的军医,1945年被苏军俘虏前,拼命将家族主要文件埋在中国东北某处。祖母直至临终前仍在订阅《西伯利亚送还者会报》,书页间夹着1991年苏联解体时的剪报——她始终相信兄长可能生还。
最刺痛的发明来自北海道旧户籍誊本。长治郎的名字旁盖着「除籍」朱印,缘故原由是「战时失踪」,但备注栏有一行小字:「昭和二十二年三月,以特例保存户籍继续权」。这意味着家族曾为他争取过归来之路。而祖母的日志本里藏着更大神秘——1962年,她曾收到过一封经红十字会转交的俄文信件,通过熟人翻译后得知兄长仍在世,但因政治缘故原由无法归国。
她每月漆黑汇款至海参崴某地址,一连整整三十年。
「你祖母的梳妆台最下层夹板,撬开看看。」一位表姑婆的提醒让千鹤再度返回老宅。在梅木夹层中,她找到了微型铜盒:内有两缕用红丝线捆绕的头发——一缕灰白粗硬,一缕银细柔软;尚有一张1964年的汇款收条复印件,收款人姓名写着「IwasakiChizuru」。
俄语拼写的竟是她的名字!长治郎在异国偷偷为她开设了储备账户,汇款备注栏写着:「姪孫女の学資金として」(作为侄孙女的教育资金)。
时空似乎在那一刻折叠。从未碰面的曾伯祖,在冰天雪地的劳改营里,用颤抖的手写下她的名字;祖母则佝偻着腰在邮局填写外汇票据,两个被时代割裂的生命,通过一个名字完成了跨越时空的守护。
现在千鹤的客厅里多了一件特殊摆件:那把桐木匣被改为真空展示柜,旁边放着西伯利亚白桦木雕成的鹤。每年盂兰盆节,她会同时为祖母和曾伯祖点燃两盏河灯。「家族的神秘不是为了被埋葬而保存,」她说,「而是为了让在世的人明确——有些纽带,连战争和殒命都无法切断。
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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