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地时间2025-10-21
溪畔旧梦：谭小毛与春娥的未了情
玉水村的夏夜总是弥漫着稻谷与土壤的湿润气息，蝉鸣声中，谭小毛蹲在河滨，望着水中晃动的月影发呆 。他的思绪飘回了二十年前——那时的春娥还不是李家的媳妇，而是辫子黝黑、笑声如银铃的邻家女人 。他们曾在统一片玉米地里捉迷藏，在溪水中光脚追逐游鱼，月光下偷尝青涩的亲吻 。
可运气弄人，春娥的父亲一纸婚约将她嫁给了村支书的儿子，谭小毛则成了她心底一道不敢触碰的旧疤 。
现在的春娥早已褪去少女的青涩，眼角爬上了细纹，但那双眼睛依旧清亮，藏着谭小毛读得懂的忧闷 。李家的日子外貌景物，实则酷寒——丈夫终年在外务工，婆婆严苛刁难，春娥像一株缺水的稻穗，日渐枯萎 。而谭小毛，履历南下打工的浮沉后回到墟落，承包鱼塘、莳植果园，成了村里生齿中“有点前途的王老五骗子” 。
重逢是在村口的集市上，春娥挎着菜篮踉跄摔倒，谭小毛伸手扶住的瞬间，两人指尖相触，电流般的悸动撕裂了时光的隔膜 。
隐秘的相约始于一场暴雨 。春娥捏词回外家，却拐进了谭小果园的窝棚 。雨水敲打着铁皮屋顶，朦胧的煤油灯下，她哽咽着诉说丈夫的冷漠与婆婆的刻薄，谭小毛默然地递过粗瓷碗里的热姜汤，手指无意掠过她湿润的发梢 。那一刻，压制多年的情愫如决堤洪水，他们颤抖着拥抱，啃噬相互的嘴唇，似乎要将错失的年华一口口讨回 。
窝棚外玉水河咆哮奔腾，棚内春娥的呜咽与谭小毛的低喘交织成一段见不得光的和弦 。
然而墟落从无神秘 。村口杂货店的王婆眯着眼嘀咕：“这两天瞅见春娥老往果园溜达哩 。”蜚语像田埂边的野草疯长，终于钻入李家婆婆的耳朵 。一场风暴正在酝酿——而谭小毛握着春娥偷偷塞来的字条，上面潦草写着：“明晚老地方，有要紧事说 。”他不知，这次相约将彻底撕开清静的伪装，卷入更深的漩涡……
风波骤起：阴谋、决议与玉水河的见证
越日晚，玉水河畔芦苇丛强烈晃动，春娥惨白着脸扑进谭小毛怀中，声音发颤：“婆婆发明了……她逼我认错，不然就告诉全族老辈，按家规沉塘！”谭小毛全身一凛——旧时村规虽已无人认真，但唾沫星子能杀人，尤其春娥的丈夫李家强即将归乡，若得知真相，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。
更恐怖的是，春娥哽咽道出另一个神秘：她怀了身孕，孩子是谭小毛的 。
恰在此时，远处火光晃动，人声迫近 。李家婆婆竟带着几个同族叔伯围堵而来，手电筒的光柱如刀割开夜幕 。“奸夫淫妇！滚出来！”诅咒声难听 。谭小毛猛拽春娥钻入深苇丛，蹚着冰冷的河水向西狂奔 。死后是欢喜的追捕声，前方是漆黑无边的野地，春娥的布鞋陷进泥泞，哽咽着问：“咱能逃去哪 ？”谭小毛咬牙：“大不了离了这鬼地方！”可他心知肚明：离乡意味着放弃苦心谋划的工业，甚至背负骂名一生 。
转折爆发在河湾拐角 。春娥突然瘫软倒地，裙摆渗透血迹——强烈奔驰动了胎气 。谭小毛赤红着眼背起她冲向村卫生所，全然掉臂追兵已至 。抢救灯亮起时，李家婆婆叉腰堵在门口骂：“贱种孽胎，死了清洁！”谭小毛猛地转身，一字一顿：“孩子若有事，我烧了你李家祖屋！”野蛮的威胁震住了众人，却引来了更棘手的角色：村支书与派出所民警 。
调解桌上，谭小嘶哑启齿：“我娶春娥 。鱼塘果园全赔给李家，只求放我们走 。”一直默然的春娥却突然仰面：“不！孩子我自个儿养！小毛你留下……你的根在这儿 。”她褪下手腕的银镯——谭小毛昔时送她的定情信物——轻轻放回他掌心 。黎明时分，玉水河默然东流，春娥被丈夫接回，谭小毛单独站在河岸，掌心的镯子冰冷如泪 。
数月后，春娥诞下女婴，取名“玉生” 。谭小毛的果园被李家强低价吞并，他却承包了更偏僻的坡地，种下满山桃树 。村里人无意议论：“谭王老五骗子魔怔了，见人就笑，还老往河滨丢桃花瓣 。”只有玉水河知道，某些爱欲与遗憾，早已沉淀为河床下的沙，永世流淌，永世默然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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